敌人越来越近,魏斯压低声音提醒道:“来了!大家准备!”
战士们轻轻地打开枪械保险,准备好随时听令射击。此刻,他们眼前一片漆黑,雨打枝叶的声音让他们根本无法辨清百尺之外的动静,虽然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但他们一点也不用担心。在魏斯的特殊视野里,敌人无所遁形,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可以轻松搞定。尾行的这股敌军人数不多,但摆出松散的箭头型战斗侦察队形,士兵们前后间隔大约三十尺,排头到队尾接近两百尺。在视线糟糕、火力密度不足的情况下,光靠他一个人进行精准输出,没把握在短时间内全歼这股敌人。不能全歼敌人,搞不好留几个尾巴在后面,而敌人的后续部队轻装追击,速度肯定要比游击先遣队更快,天亮之前不解决掉问题,天亮之后很可能麻烦不断……
在观察敌军士兵位置的同时,魏斯顺带读取并分析了他们的战斗读数,就那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士兵来看,他们的生物机能和精神活力居然可以跟联邦军的特勤部队相媲美,战斗潜能和等效防护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唯独行动速度稍差。这意味着什么?敌军派了一千多兵力来,而自己有三千人马——就算敌军的上级指挥官不清楚准确数字,运输舰失联后派来第一波陆战部队很快遭到歼灭,也就知道自己的对手显然不是什么小角色。如此看来,这股千人团,是诺曼军队里相当精锐的作战力量,指不定地位跟联邦军的特勤不对相当。这又意味着什么?坡地一战,魏斯和他的游击先遣队赚了笔大的,战功不小,但同时也惹毛了敌人,往后的形势估计会加倍的艰难!
站在战争哲学的角度,战场无情,投身战斗,非生即死,没必要瞻前顾后。敌人越来越近,魏斯闭上眼睛稍作歇息,然后,眯眼,视线焦点对准半自动步枪的准星,
砰……砰……砰……砰……砰……砰……
六发子弹,送给了六个不同的目标。在“火控雷达”的精准加持下,对付百多尺之外的敌军士兵,基本上是一枪一个准。打完之后,魏斯没有花费时间装填子弹,而是把枪交给身旁的战士,拿起装好子弹备在手边的半自动步枪,照着稍远处的敌人又来了一轮。这一次,大多数敌军已经趴下,或是以树木为依托蹲着射击,这一轮射击,貌似只射中了两名敌兵。
等魏斯打完第二轮,身旁的战士已经替他装好了子弹,再次换枪之后,他没有立即开火,而是稍稍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33名敌军,近半数非死即伤,但阵亡和血皮不算多,另外半数已经转入了对战状态。在这视线非常糟糕的雨夜,这些对手一旦投入战斗,射击准度还是非常不错的,周围地面和树木传来的啪啪声便是佐证。若不把这些敌人压制住就带队转移,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没什么好想的,就是一个字,干!
既然抱定了主意,魏斯便全力以赴。一分多钟,四个弹夹,他收了对方七、八个“人头”。对训练有素的军人来说,瞄准和射击是基本功,半自动步枪的几十发小口径子弹,按说是不怎么费力气的,但他持续开启特殊视野,导致精力和体力被迅速“抽空”,接下来就算强行坚持,也会因为力竭而影响射击准度,于是停了下来。
“敌人都完蛋了?”身旁的战士以无比崇拜的语气问道。
魏斯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答道:“还剩几个吧!”
“要不要冲过去碾死他们?”这个年轻的战士无所畏惧。
魏斯眯起眼睛朝远处眺望了一下,连忙闭上眼睛,边喘边说道:“没必要,敌人的后援部队还没上来,我们还有时间……等他们动!一动,就有机会!”
“您是靠声音判断他们的位置吗?”这名战士忍不住道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魏斯摇摇头,没有回答。
此时双方仍在对射,只不过火力强度较先前弱了很多,除去魏斯,两边的战士基本上是凭着对方的枪声和枪口焰来确定目标位置,随着诺曼人那边的战斗人员数量持续削弱,剩下的人发现自己每次开火都会招来对方大量子弹,也就愈发的谨慎和保守,游击特遣队战士们虽然所受威胁较少,但目标越来越难观察到,射击的次数也就减少了许多,有不少人跟魏斯身旁的战士一样,觉得敌人似乎被消灭的差不多了。若不是魏斯明令任何行动都要严格听从自己的指挥,他们可能已经兴冲冲的跑过去“碾压”残敌了。
精力的大量消耗,三两分钟可恢复不过来,魏斯用正常视野观察了一下战场,低声吩咐身旁的战士趴着摇动身前的灌木枝叶,又用手枪贴着地面朝前打了一枪又一枪,诺曼人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的机枪声骤然响起,连串子弹朝这边扫了过来,有几发打在他们前面的灌木上,当即断了好几根枝条。
“机枪!”魏斯高喊一声,这边的轻机枪手当即领会,好几挺机枪都盯住敌人开火位置射击,这一顿集火攻击,没有堑壕容身的敌人还能侥幸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