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他就不懂,有什么值得冷静的?
“我给你时间。”夜少宁说完,对着一旁愣愣的薛凝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苏可可,咬牙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但是不能太久。”
苏可可这才松了口气,把夜少宁送到门口,浑身虚脱似得扑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需要的才不是什么见鬼的冷静,是离婚,是分手!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夜少宁放手?
到底对她有什么放不下,她改还不行吗?
薛凝还在看着门口发呆,看到苏可可的样子,忍不住对手指吐槽:“你说,你们明明看着对方甜甜蜜蜜的,都快把彼此看化了,真不懂你到底折腾个什么,非要离婚,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苏可可?”
苏可可哀嚎一声抬起脸:“你不懂!小孩子不要插手大人的事儿!”
是啊,喜欢。
她好喜欢夜少宁。
那种喜欢掩饰不住,一个眼神,一句话,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个笑容,都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就是因为喜欢,才容不下对方只是因为同情才跟自己在一起,容不下感情里一丝一毫的杂质。
她可以忍受和任何一个人形婚,唯独不可以和夜少宁。
越是喜欢他,越希望他也能平等的看待她,就像她看他一样,一段身份悬殊,彼此不能坦诚尊重的感情,除了伤害,什么也不能带给她。
兵荒马乱的开端,能有什么好结果,与其之后难过,不如现在趁着自己还能说出“分手”两个字,赶快了解。
苏可可长长的叹息一声,闭着眼直接睡了过去,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两觉。
……
夜少宁走出薛凝家里,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一双寒星似得眸子里闪过冷光,他斜斜的倚在破败的楼道墙上,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记得,苏可可态度转变的那个晚上,最后一个接触过她的人,是尚仪。
虽然事后尚仪说自己不过是安慰了苏可可几句,但是尚仪的为人夜少宁还是了解的。
她一贯喜爱江舒雅,为了让江舒雅接近自己,不排除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电话响了没几声,尚仪就接了起来:“喂,少宁啊,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也没来医院,妈妈想你了呀,还是舒雅一直陪在我身边,忙前忙后,你有时间的话,来一趟医院,替我好好谢谢人家……”
“妈,你那天到底跟可可说了些什么?”夜少宁直奔主题:“我不想听你骗我。”
对面沉默了一瞬,之后尚仪有些心虚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能说些什么呀,我就只说让她跟你好好的在一起,是她想多了吧,我就说可可那孩子是好的,就是乱七八糟的心思太多了……少宁,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可儿也还没出院,天天念叨着要见你呢,少宁,少宁?”
嘟嘟的盲音响起,尚仪烦躁的丢掉了手机,向后靠在软垫上,偌大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病床上的尚仪和一旁的江舒雅。
那天慌乱之中,尚仪上前夺尙可儿手里的刀子,没想到反而让尙可儿慌乱起来,不仅尙可儿受了伤,尚仪也被划到了手臂。
母女两个都是身娇肉贵,一起住在了医院里,这两三天过去,也是到了该出院的时候,只是尚仪一心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夜少宁和江舒雅一起陪伴在侧,给他们创造机会,无论如何不肯出院,偏偏夜少宁全心挂着苏可可,竟然不肯来医院看她。
儿大不由娘,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魂儿都被苏可可那个小妖精勾去了,尚仪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
“伯母,你别生气,来,喝口水。”江舒雅一袭水墨色的薄纱长裙,温婉可人的端过来一杯白开水,递到尚仪手边。
尚仪抬起头,笑了一下:“他们兄妹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只有你,像是我的女儿,唉,少宁什么都好,就是这眼光,他怎么就喜欢苏可可那一款呢?”
苏可可若是出身名门规矩守礼也就算了,是个孤儿出身,还是个戏子,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进了门,孩子还没了,这左看右看,哪里像是个好儿媳的样子?
还是江舒雅落落大方,又温柔善良。
江舒雅的眼底闪过一抹怨毒,脸上的笑意更温和:“伯母,你不要操心了,少宁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管他怎么对待我,我始终是对他如一,您放心,我会等他的,等他回心转意,再久我都等。”
“乖孩子。”尚仪轻轻拍打着江舒雅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你去看过可儿没有,她好些了吗?”
那天……
真实的情况,恐怕只有尚仪自己知道。
尙可儿哭闹不休,一直在喊着自己丢了爸妈的脸,让夜海俊在一旁心疼不已,大家七手八脚的拉住她,她还在一直撒泼做戏,少宁上前想拿开她手里的刀子,她那刀子明晃晃的就在少宁身边摇过来转过去,尚仪在一旁被闹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多年的忍耐,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濒临爆发。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想起了尙可儿第一次被抱到夜家来的时候,那时候她看见这个私生女,只觉得脸上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自己的尊严仿佛都被踩在地上,可是为了显示自己夜家主母的大气和宽容,她不得不带着心碎的笑容,抱过孩子,对夜海俊承诺会对尙可儿视若己出。
她甚至,让这个私生女跟了她的姓,以显示对她的疼爱。
尙可儿渐渐长大,展露了跟那个无耻女人一样的虚荣,自私的品质,一天比一天更加明显,她冷眼旁观,几乎是纵容的一步步看着她骄纵成型,谎话连篇。
何乐不为呢?
外人看来,她对尙可儿视若掌上明珠,疼爱的了不得,只有她知道,她根本懒得看尙可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