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不仅是钟悬看重的人气聚集地,也是何乐收集心情感受的便利处,还是情报力交织冲撞得特别激荡的所在。
众人把饭堂不当回事,有人恨得不得了只是离不了,却又有人把饭堂当成宝。不只是何乐钟悬这种罕见罕闻的另类,还有能从中牟利的少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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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老板,有这种观念:我是请你们来打工的,又不是请你们来吃饭的。
老板,真是老是板着脸的人吗?
老板的观念,直接影响到员工食堂的营运状况。
江仔在一家电子厂做厨师两年,两个月前跳槽到王品制衣饭堂当厨工,何乐询问他跳槽的原因。他说那厂的饭菜太差,不明真相的员工们老是骂他手艺低劣,骂他心地卑劣,他受不了。
江仔是在山城一家正规的大酒楼获得二级厨师证的,到一家只有500人的电子厂饭堂供职应该是游刃有余的。他说都怪老板太抠,采买的食材都是些最便宜最低质的,江仔再好的手艺也亮不出来。
老板限定他作一顿早餐,稀饭不能超过二十斤大米,一顿馒头最多只能用六十斤面粉。一顿干饭也不许多于一百斤大米。
江仔为了把这点粮食分够五百份,只好多加水,作出来的稀饭照得出人影,一碗稀饭碗里碗外两张嘴喝。
为了要让每个蒸出的馒头,看起来都有二两的大小,江仔也只好往面粉中尽量多灌水,尽量把面粉揉得稀软些,使得蒸出来的馒头都不能定住形,馍馍不像包子也不像,一块块扁扁的,难看得要死。
为了让米饭膨胀到最大,加的水过多,米饭太粘,打不了几份饭勺就粘得满满滴,就是拿个饭勺都坠手,用起来很不方便。而且,江仔就算是反复淘洗,米饭也去不了霉臭味,也还有砂子。
就更不用说菜和调料了,哪种便宜就天天吃,顿顿吃。什么人造猪红,什么渗剩饭做的米豆腐,白菜,京包菜,空心菜,白萝卜,土豆,楞是有持续一个月都没有差上一天的。
说到肉,还真的天天两餐都有,还不完全是重复的。鸡是鸡架,是被取了鸡肉,集中起来冷冻贱卖的那种;肉是捡卖剩下的半价的肥肉,熬成油糟,每锅菜加一勺两勺,就油也有了,肉也有了。
偶尔也有好肉,江仔使出出色刀功,将肉片切得其薄如纸,小如雀舌,使得每位员工能分得四五片。“当初老板就是看上我的这一手,才招收我的。”江仔自嘲地说。
到了最后,江仔实在受不了员工们的报怨,终于鼓足勇气向老板争取,甚至都愿意从自己1500元的月薪中扣出300来给员工们加点菜,老板反而拍桌子发飙:“我开厂是请他们来做事的!不是请他们来吃饭的!哪个受不了可以自己滚蛋!外面大把的人等着进来!”
帮他打工两年,江仔才终于把那位老板看透,原来他肚子里装的是这样一笼‘下水’(即猪大肠)呀!
还不等外面大把大把忍无可忍,正等着罢工闹事的员工们冲进来,江仔就一把扯下围裙,就冲着老板的面,一阵刀光连闪!
呯呯呯呯呯!他用出了他最巅峰的刀法,三下五去二,把围裙剁得稀烂:“我受不了,我滚!”
他把人当牛马,总有人视他为猪狗,不与他为伍。
“现在这个厂怎么样?”何乐问江仔。
“这个厂我还比较满意,王品制衣是奇石镇的标志性大厂,伙食之好在全镇都是有口碑的。米面不限制用量,完全保证员工吃饱,调料也很齐全,而且都是高档的名牌。”
“每个就餐的人每天能有二两肉,一周之内还每餐的菜谱都不同,还能分成辣与不辣等不同口味的窗口。”
“饭是自己按需要取量,菜虽然是分份数的,但吃完了还可以再添,而且在制式菜式之外,还餐餐备有重口味的酸麻辣各色菜点随就餐的人员自己添加——只有一个要求,都不能浪费!”
“这个厂的老板和高层管理,很重视员工的生活和福利,特别重视伙食。最令我服气的是:不分干部餐和普通员工餐,所有就餐者都一视同人,大家同甘共苦,待遇都一样。”
江仔算是说出了王品公司饭堂的管理优点,可就是这种管理水平很高的食堂,也存在着许多的具体问题。
说起来,老板挖苦员工的饮食,倒并不是有意要对付员工,无非是想少花钱多损事。
江仔说,那个老板的账是这样算的:生活费上卡紧些,交给他的大舅管理,单单从生活上每月就能少花去二万到三万元。
他没有算另一笔账,伙食开得太差,不仅不能保证员工的体力,更严重地打击着员工的积极性和对厂家的认同感。
要知道员工的体力,智力和心力,也是老板的财富。损手下人,失去的也是自己厂子的实力。
得失之间,得用综合运算,才能得到更接近真相的结果。像江仔说的那个五金厂,实行的是计时工资制,员工怠工严重,产品不良率、返工率和报废率特别严重,物品丢失时时发生,客户频频退货,交期也一拖再拖,“以我看,那家厂离倒闭关门不远了。”江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