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条基本上就是苏锦的策论十弊的翻版,读过苏锦殿试策论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有人藉此大做文章,说范仲淹等人拾人牙慧剽窃苏锦所奏议,实乃不学术之徒;范仲淹倒也能忍辱负重,虽然心里早有这些想法,却不知为何跟苏锦的雷同度颇高,让他也觉得qgu,至于罪魁祸首苏锦当然不会傻到出来为他开脱说是自己剽窃了他的奏章了。
变法实行的第一个月,在赵祯的大力支持之下,很是有雷霆万钧之势,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事,接任外代宰相的章得象不认风头,居然想行使宰相职权,否决了数条变法之策,顿时招致四谏官的劾,可怜他才过了四个月的宰相瘾头,便被迫下台。
宰相之职空缺,最佳的人选却又迟迟不能出炉,让人惊讶的是,枢密使杜衍居然大力晏殊接任,教人大跌眼镜;而原本便属意晏殊为相的赵祯居然犹豫了良久,最终应其所请;更教人qgu的是,对宰相之位势在必得的晏殊却拒绝担任宰相之职。
一连串的意外让京城官场变得一团糟,谁也猜不透其中的猫腻,而当事之人却个个心知肚明,范仲淹在和韩琦等人私下议论此事的时候一语道破天机:“杜衍晏殊,乃是明知晏殊对变法之议不甚赞同而拉其共同对抗我等而已,至于晏三司不愿接任,也是因非常时期不肯立于风口浪尖与我等唱对台戏;至于皇上的心思,我等也不必猜测,圣意如何不是我等所能揣度的。”
要是苏锦听到这段话肯定会接口告诉他们,圣意自然是难测,但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明显,皇上明显是不想让晏殊成为众矢之的,保持晏殊在暗处,将来若有变故,晏殊可出来力挽狂澜;而这一切都暴露了皇上变法之心不坚,用人变法却又留有后手,说难听一点这叫两面派,说的好听一点,这便是权谋之道,御下之道。
但最终晏殊还是于十月里被任命为宰相,但赵祯附加了一个条件,关于变法之事,宰相需插手,全权委托副宰相兼枢密副使范仲淹负责,这样一来便彻底断绝了两派直接交锋的可能性,不可谓不高明。
当苏锦紧锣密鼓的赚钱的时候,变法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从京师到地方,冬雷滚滚响彻大宋各地,在某些人看来,庆历三年的冬天很冷,冷的彻骨严寒。
然而,改革是易行之事,天下便没有难事了,俗话说的好,积习难改,一个人改变自身的习惯尚且困难,更何况是一个国家近百年来的积弊。
大宋州府县三级官员数月间被罢免了近百,而这些人除了少数自认倒霉之外,大多数都有靠山和背景,但凡能坐上州府一级正职之人,多多少少在朝中均有些背景,打狗还需看主人,一群狗儿被打,主人们岂能坐视;更何况不知好歹的变法派们竟然毫不避讳,一个个变成了老愤青,仗着赵祯撑腰,一律一视同仁。
这种毫策略的做法很快便招致了反,十一月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候,苏锦正带着晏碧云等人回京兜售他的宝山石炭香饼和煤饼的时候,京城中正悄悄的酝酿着一场运动。
雪后的天气特别的寒冷,十一月初六,皇宫早朝过后,在宫城宜德门外的大广场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成千上百衣着单薄的老老少少,这些人集体跪在宜德门前,将宜德门堵得严严实实,将下朝的大小官员尽数堵在门内法出宫。
跪着的众人大多都是熟面孔,特别是对于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而言,这些人最熟悉不过了,不但面孔熟悉,有些人甚至都知道名字;他们正是各地被罢免的州府县的官员们,不知为何,竟然集体聚集于宫门外跪在冰天雪地里。